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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爱更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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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1-12 10:45:2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比爱更爱】作者:不详字数:2万(1-8)  第一章  迎风回头对蒲戈说,等我找一下钥匙。她在包里摸索了一会儿,掏出钥匙,插进了锁孔。身后的蒲戈散发着一种安静的气息。即使每次开自家的门,迎风也总是弄错钥匙旋转的方向,这次也不例外,钥匙在锁孔里转了一圈,受到的阻力提醒迎风又一次转错了方向,迎风笑着说,我每次都会忘掉钥匙该向哪个方向旋转,然后,门啪嗒一声打开了。  推开门,迎风让在一边,她说,请进。蒲戈走进房间,迎风随后进来,反身关好门,等她转过身,毫无预兆的,迎上的是蒲戈的身体。他的双手握住她的腰,轻轻一推,迎风就被抵到门上,然后,慢慢地,蒲戈低下头,额头抵住了迎风的额头。  黄昏的余辉透过落地窗帘的缝隙照进来,迎风还没来得及开灯,屋子里盛满暗淡的光。他们就这么站着,额头抵着额头,鼻尖碰着鼻尖,在黑暗里,眼睛看着眼睛。呼吸是尘埃落定的平稳。然后,迎风感受到了腰肢上双手的力量,越来越紧地攥着她,蒲戈的唇如期而至。  他的嘴唇轻贴着她的,微微地摩擦一下,仿佛拨弄小鸡的绒毛一般,他的呼吸干燥温和,嘴唇的棱角让迎风爱怜。迎风用更细微的碰触回应他,就像花落在水中。仿佛他们有一万年的时间可以挥霍,可以耳鬓厮磨。  他们恋恋不舍地轻触着,贪欲不可避免的涨起来,迎风轻快得要飞起来的瞬间,蒲戈的唇忽然张开裹住了她的,他的舌头轻叩了一下她闭合的牙齿,仿佛念了芝麻开门的咒语,迎风张开了嘴巴,蒲戈有力而霸道的舌进入了她。  他的舌占据了她的嘴,他的手从腰间移开,捧住了她的脸,他用的力气是那么大,使她在他的掌心无法动弹,她只有含了他的舌,感觉自己就要被他吸空。  他将她压在门上,手从领口插入她的衣服,她能感到扣子蹦飞的声音,脖后的衣领勒的她隐隐作痛,他的手从胸衣的上方探进来,抓住了她的乳房,揉搓着,挤压着,也许是疼痛,有眼泪流出,而他的贪婪急切却让她心花怒放。  他想要她,他从来没这么热切的想要一个人,他觉得这个人就是他的,在那里一直等着他占有的,不用犹豫,不需要询问,他径直扯下她的内裤,感觉到她的热潮汹涌而来,就要把他淹没了,迎风的双臂缠上他的脖子,却抬起一条腿,膝盖曲向他,使他无法更近地贴近她的下体,他听到一个声音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轻一点,轻一点,一定要轻一点啊。那条缠绕着脖子的手臂几乎把迎风的身体挂在了蒲戈的身上。  她那么娇小,他不觉得自己用了力气,就把她抱起了,托住她的双腿,将她的身体紧紧抵住门,耳边的轻一点的声音让他更加疯狂,在他听来,那仿佛是在说,重一点,再重一点,他把滚烫的下体一挺,深深地进入了她的身体。  迎风的身体忽然僵住了,疼,他没有理会她的恳求,仍然猛烈地进入了。她的双腿本能地夹紧了他,紧得他无法动作,然后他感受到了她的僵硬。他想停下来,问问她是不是真的很疼,可是那裹住下体的温热的潮湿的欲望之洞,让他无法停止,夹住他的双腿是想阻止他的抽动,而他早已失去了控制,他隐约觉得想让她疼痛,让她记住这痛,那会比单纯的快乐更长久吧,他的脑中莫名地闪过了这个词,长久,让他自己吃惊。他的唇重新吸住了她的,她的那些楚痛随着呻吟,进入到他的口中,被他温柔的化解了。迎风的身体再度柔软起来,他坚挺的下体在她的体内横冲直撞,她把舌头伸进了他的嘴里搅动,他要她,她要他。  门在他的撞击下咔咔作响,迎风听到电梯停下来的声音,然后是邻人的脚步从门前走过,她只觉得更加快乐,她的胳膊更紧的抱住他,她的双腿像蛇一样绕在他的腰上,这样的姿势让他无法自如地抽插,使得他只能更猛烈的深入她,她能感觉到他利箭一般的下体嵌入了自己,被自己吞没了,他的撞击压迫着她的阴蒂,快感在四肢串动,渐渐地汇聚起来,她的下体紧紧夹住他的,颤抖着,她绝望地却是无法遏制高潮的到来,她的舌头在他的嘴里,含含糊糊地说着,不要,不要,还要多一些。  潮水汇聚了,她忽然停止了扭动,屏声,如死亡一般静寂,她的身体贴向他,指尖嵌入了他的肌肉,他只是死死抵住她,潮水慢慢涨起来,从她身体的最深处,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一下便将他淹没了,她的子宫开始有节律地收缩,他感到她的体内伸出了千百条小手,攥住他的下体,她的毛孔张开了千百张小嘴,要把他吸入她的体内,他一泻入注,给了她。  他们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他还在她的体内,慢慢平静下来,她的头放在他的肩膀上,对着他的耳朵,极轻地说,放我下来吧,你肯定好累。他忍不住笑了,拦腰抱住她,问,床在哪里?  迎风把他的头按在胸口上,轻俏地说,听我指挥。「转身,往前走,停,向左,好,等我推门,再向前,继续,嗯,停下停下,到了」。蒲戈睁开眼,卧室里更暗,他看到了床的轮廓,然后,把迎风放下,迎风的胳膊还圈着他,轻轻一拽,他就压在她身上了。 「躺好了」,他听到迎风说,就翻身下来,迎风的身体随着他侧转,这样,他们就面对面地侧躺着了。  迎风抽出他脖子下的手臂,轻轻抚摸着他的身体,匆忙中,他是没有脱衬衫的,而迎风衣衫凌乱,除了内裤,衣裙却还在身上,迎风小巧的手滑到他的衣扣,一颗一颗地解开,然后欠起身,帮他完全除去衣服,坐起来,摸索着他的腿,触到脚,扯去了他的袜子。现在,他赤裸地躺在她面前了。迎风重新躺下,平躺在他的傍边,说,帮我脱衣服。她的手越过床头,啪嗒,打开了床头灯,把光线的强度旋到最小刻度。  蒲戈俯身下去解她的衣扣,忽然笑了,第一颗纽扣可能在门边,他说,迎风闭着眼侧过脸也笑了,她的手抚摸着他的脸,说,那就从第二颗开始。  微暗的灯光下,迎风裸着的身体像一池湖水般沉静,蒲戈的手臂绕过她的颈,环抱着迎风小小的身子,迎风贴着他,一条腿搭在他的胯上,把自己紧紧地扣在他的身体上,他们的双手抚摸着对方的身体,时而碰撞到,碰到的时候,就十指相扣地握一会儿,然后,一只手挣脱,继续不知疲倦的抚摸。  迎风松开了扣住蒲戈的腿,她的手毫无征兆地握住了他,她将那小小的柔软的东西完全捏在掌心,一下攥紧,再松开,然后,她感到手心里的小玩意儿不再柔软了,蒲戈的呼吸灼热起来,烫着她的脸颊。迎风翻过身,推蒲戈躺平了,拿起枕边的手绢,蒙上了他的眼睛。  迎风终于可以从容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她想象过拥有他,已经想了几百次了吧,现在他就在身边,浑身赤裸的,属于她的,她的手指轻柔地落下,掠过他的鼻梁,在嘴唇上稍稍逗留,一路向下,指尖划过他的脖子,胸,平坦结实的小腹,粗壮有力的双腿,她再换了掌心,摩挲着他的每寸肌肤,那灵巧的小手就像是火把,每到一处,就点燃一簇小火苗,渐渐的,火苗烧成一片,蒲戈抬起手,想抓住那个纵火犯。迎风抓住他的一只手,压在跪在床上的膝盖下,自己的身体在他身体之上横亘而过,将他的另一只不安分的手压在他的身侧。她俯下身去,含住了他小小的深褐色的乳头,用嘴唇裹着他,舌头缠绕和撩拨他,她听到他喉咙里叹息的声音,那声音让她好满足。她的嘴唇一路吮吸着,她的舌尖在他的身体上跳着舞,她看到他的下体再次挺起来,像召唤她的旗帜,她的脸贴近了他坚挺的下体,闭起眼,用脸抚摸着它,让它碰触到她的脸颊,鼻尖,眼窝,然后她张开了嘴,紧紧地裹住了他的欲望,她感到他双臂的挣扎,越发压紧了他的手,同时,她的舌尖做了他欲望的伙伴,迎合他,挑逗他,满足他,他遏制不住地耸动下体,她的舌是灵动的蛇身,引着他通向天堂,或许地狱。  再次平静下来,迎风起身去了洗手间,她轻轻吐掉他射在嘴巴里的精液,漱了漱口,拿了温热的毛巾进到卧室,静静地帮蒲戈清理,擦好了,她又忍不住俯下身,亲了亲他软下来的下体,蒲戈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她,忽然说,你个小东西。  迎风缩进了蒲戈的怀里,说,乖乖睡一会儿吧。然后,他们就睡着了,那是又安稳又不安稳的睡眠,留恋,紧迫和不满足攥着他们,使得他们在一瞬间忽然都醒过来,仿佛谁也没有睡过去。蒲戈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然后他感受到迎风更轻微的回应,他们睁开眼,看到了对方睁开的眼睛。蒲戈直接摸到迎风的腿间,那里的潮湿,或者说泛滥让他惊讶,他的手指几乎是被那湍急的河流卷到了河底,迎风抬起臀,让他的手指更深地进入,她的身体弯成一个弓形,蒲戈含住她挺起的乳房,轻轻咬着她的乳头,他的手无法脱离她的下体,她的身体紧紧钳住他的手,他的稍许远离都会被急切地追回,他渐渐忘了章法,那下面湿滑一片,他几乎分不清花瓣花蕊,他只是被裹胁着,被索取着,他的手指只想更深地进入,他用手掌握住那糜烂成一片的花瓣,挤压,蹂躏,迎风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只许他前进,没有半点后退的可能,他的胳膊插在她两腿之间,强壮地攫取和给予,仿佛要穿透她的身体,撕裂她的欲念。迎风的身体开始颤抖,像起伏的海水,她的头在枕上扭动,嘴里发出压抑着的轻笑和呓语,然后,那颤抖变成了痉挛,她一下挺直了身体,脚尖绷成了直线,伴随着疯狂的呻吟,她的身体一波一波地打开,蜷起,他被钳住的手被慢慢松开。  蒲戈松开轻咬着的乳头,慢慢地吮吸,他有点晕眩,仿佛夏日忽然站在强烈的阳光之下。伴随着恍惚,他模模糊糊地想,我得多久才能要够她。  早上是有例会的,蒲戈一定得参加,还得回家换衣服洗澡。他看了看表,已经是早上5点了,窗外有小鸟的鸣叫。他轻声对迎风说,我得起来了,迎风无声无息,只是更紧的抱住他,蒲戈想了想说,好,再睡十分钟,然后把迎风整个搂进怀里,抚摸着她的后背,轻轻拍着她。她的脸在他的胸前拱动,像只小动物探寻更温暖的巢穴。不知过了多久,蒲戈以为她睡着了,慢慢抬起身体,迎风却挂了上来,他不得不又躺下,他温柔地说,「再不起要耽误事情了」。那声音滑进他的耳朵,让他有点小小的吃惊,他的声音居然会那么轻柔。迎风还是一动不动,紧紧地贴着他,那种依恋让他心疼。他躺着,开始寻找能不能不参加会议的理由,忽然,迎风坐起来,摸着他的头发说,「起来吧,否则你真要迟到了」。  第二章  迎风把身体挪到蒲戈刚才睡过的地方,一动不动。她侧着身体,蜷缩着,睡着了一般,身体轻盈得像一片羽毛,呼吸轻柔地仿佛停止。  蒲戈,她想到。  她遇到蒲戈,是在一个聊天室里。  聊天室,那是一个多么让人无法言喻的地方。迎风一直都无法面对自己对聊天室的留恋。在那里,她如游在水中的鱼一样轻松自在,她和那些形形色色的代号说话,其实也都是说给自己听的。在那里,她是可以掏出自己的心情审视一番,分析一番的。正是这种感觉,迎风觉得聊天是一件特别隐秘的事情,她甚至于羞于在其他人面前谈起自己也会去网络上聊天。每当听到同事轻松地谈论和调侃着他们自己的网络聊天经历,她都诧异为什么别人可以这么坦然地面对对她而言是那么隐秘的事情。说起隐秘,并不单纯是指聊天的内容,单纯从聊天这种形式,迎风都觉得那是一件无法对别人启齿的事情。  长长短短,断断续续,迎风也有近十年的聊天历史,有时候她回想起第一次聊天时那种兴奋,好奇,无法言说的奇妙心情,会淡淡的感慨一下。世界上有那么多渴望倾诉和渴望倾听的人。网恋,见面,见光死,被欺骗,成为朋友或者一夜情,该走过的一样都没有落下,好在迎风有好的心态,她想,我其实和别人也没什么不同,不同的只是形式,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所以她能够自嘲,并坦然接受一切发生的事情。  那天,迎风的网名叫桨起水合。  那是迎风在航空杂志上看到的一个词,阅读已经成为迎风最无法改变的习惯,不管到哪里,她都会找到能阅读的东西,自己带的书,或者买份报纸,如果在飞机上,航空杂志也是打发时间的读物。翻过那些被梦想,暗示,浮华所包裹而巧妙兜售着的奢侈香水,腕表,服饰,她来到了杂志的最后几页,那里通常会有几篇旅游景点介绍的小文,配以朦胧的如梦似幻的照片,起码可以找几行文字读一读的。这次,她看到的是一篇介绍江南水乡的文字,通篇读完,她记住了一个词「桨起水合」。  她喜欢这个词,有一种过程的美,可以让人想起所有人去楼空,时过境迁的故事,曾经有过的波澜归于平静,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在喧嚣的红尘下,有的,也只是这个词。  那天,她用这个三万英尺高空上得来的词,命名浮世下渺小如微尘的自己。她想,聊天吧,然后结束。  这样一个名字,在聊天室并不怎么能吸引眼球,偶尔有人轻浮地打出「很微妙,让人浮想联翩」或者「呵呵,那时候是会浆水横飞哦」,她知道,他们是没有看懂的,甚至连字都没好好认一认清楚。  不过迎风一点都不生气,有兴致的时候,她会不置可否淡漠的回复两句,通常别人也会被她的无趣弄得兴味索然,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便不做声,那些话语如同扔在深谷里的石头,沉下去,沉下去,连回声都不曾听到。  迎风如此依恋着聊天,也痛恨着聊天,因为她做什么都很专注,包括聊天,当她打开聊天室的时候,她便无法再做其他事情,她不能像其他人一样,开着聊天室,听音乐,看网页,看电视,甚至看书,写信,或者离开外出办点别的事情。迎风总是盯着屏幕,即使那里一片空白,她也会坚守在电脑前,对她来说,等待聊天都必须是一件需要专注的事。  然后,她看到一行字跳了出来:  游客0713对桨起水合说:「你好」  真是一个最没有特点的ID,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开场白。  迎风对ID没有偏见,她相信每个ID之后,也不过是街面上那些和自己擦身而过,公车上和自己比肩而坐的普通人,她没有理由在交谈之前,就判断一个人是否适合聊天。不过,迎风还是有自己的喜好,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不再像年轻时那样喜欢浮华的词调,她喜欢那种简单质朴的名字,比如,游客0713就很好。  桨起水合对游客0713说:「你好」  游客0713对桨起水合说:「这么快,一定是还闲着呢,出乎意料」  迎风笑了一下,她想,这是个聪明细心的男人。而这两种品质,是迎风喜欢的。  桨起水合对游客0713说:「你来拯救我吧,于无聊的水深火热之中」  然后是一段时间的沉默,迎风想,他离开了,或者是在想说什么吧。几分钟后,屏幕上再没有进展,迎风断定对面的人不再想说话,她略微有点失望,才说了两句话,她就断定自己是喜欢和他聊天的。  于是迎风站起来,喝水,顺便开了电视,把所有的台都扫描一遍,仍然没有想看的节目,她重新回到电脑前,看到了一行新出现的字:  游客0713对桨起水合说:「你在做什么?」  迎风想了想,如实回答:「喝水,看了几眼电视」发出去之后,迎风又追问了一句:「你呢?」  游客0713对桨起水合说:「和你一样无所事事,等待着什么又厌倦着什么」  桨起水合对游客0713说:「那我们说说话吧」  游客0713对桨起水合说:「同意」  迎风停下来,不知道再说什么,敲出「同意」后,对面理直气壮地沉默着,谁让提议说话的是迎风呢,提议说话的人该寻找话题的。这应该是网络聊天的潜规则吧。迎风的脑子缓慢得转动起来,可是仍然没有结果。迎风索性不去想了,她也沉默下来,对于聊天,迎风从来不给自己压力,大不了不说话。  又是几分钟过去了,屏幕上出现新的一行:  游客0713对桨起水合说:「你在做什么」  桨起水合对游客0713说:「我在想有什么可说的,不过没想出来」  又是一阵沉默。  游客0713对桨起水合说:「等待不应该那么专注的,可惜我做不到,好像你也做不到」  迎风怔了怔,不知道这家伙想说什么,这似是而非的话却长驱直入,直抵她的心底。  迎风把一直挺直的身体放松下来,靠到了沙发上,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敲出了下面的话,随着回车,她看到屏幕上出现了新行:  桨起水合对游客0713说:「你穿衬衫的时候,下面还穿背心吗?」  游客0713对桨起水合说:「不穿,四季如此」  游客0713对桨起水合说:「你的窗帘拉开着吗?是什么颜色?」  迎风抬眼向窗外望去,外边已经是华灯初上,热辣的生活仿佛离她很远,素净,质地绵密的墨绿色窗帘垂在窗边,露出白色轻薄的衬纱,沉静犹如没有她的注视。  桨起水合对游客0713说:「我去拉上窗帘,墨绿色的,冬天让人温暖,夏天给人清凉的颜色。」  他们就这样没有主题,没有逻辑,不紧不慢地聊下去,迎风喜欢游客的节奏,从容,稳定,如秋日黄昏中的散步,每一步都如期而至。让人安静和安心。游客对她的话题也不厌烦,那几乎不能称作话题,没有人生,没有理想,没有心情,没有感慨。她只是在述说她真实琐碎的生活细节,她在给他呈现她的人生,以一种无意识的喜悦和期待。  迎风看到的最后一句话很突然。  游客0713对迎风说:「我去睡觉了,晚安」  迎风从公屏上,看到他迅速离去的信息。  有点不甘心,但是,但是那是迎风喜欢的收鞘。迎风想,他是看懂了这个名字的。  那是一个SM聊天室,迎风破天荒地碰到了一个绝口不提SM的人。原来迎风以为自己是这个聊天室唯一能接受并享受没有SM内容聊天的人,原来,她永远都不会是唯一。  第三章  蒲戈发现自己无法集中精神,他的精力一直都很好,即使通宵不睡,第二天工作的时候,他依然能集中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可是今天不行,他痛恨这个会,会议之后是组内的几个同事沟通项目进度,然后是和同事一起午餐,每时每刻他都在压制心里泛起的不耐烦,时间那么长,长到他无法忍受,直到午饭后,他跟同行的同事说,我得去买盒烟,然后才得以脱身。  终于是一个人了,他忽然发现,一早上的心烦意乱都是因为他无法独处,他需要的只不过是独处片刻,需要一个人静静地想一想她,迎风。  是的,那个他以为收起桨后,就会水波不兴的女人。  第二次进入那个聊天室,是一个午夜。他很想和一个人说几句话,在那样歇斯底里的发泄之后,他觉得虚弱而空虚,他想,男人都是这样吧。  小薇睡着了,蜷缩在他脚下,她的脸依偎在他脚边,安静得像个天使。他忽然觉得很恍惚,这是那个一小时前还像母狗一样淫贱的女人吗?那个渴求被他捆绑,鞭打,含着他的生殖器如痴如醉的女人?她身体上的鞭痕还清晰可见,她的双手还被紧紧地束缚着,她的嘴角还有他精液的痕迹,他离她那么近,却不愿意再碰她一下。  蒲戈想,我得说几句话,无论什么。  他看了一眼在线名单,他看到了桨起水合。她,还是一个午夜不睡的人。  游客0812对桨起水合说:「一段航行中,桨会有很多次起落,水会有很多次分合」  桨起水合对游客0812说:「那是这只桨和那片水的故事」  游客0812对桨起水合说:「你一定不知道我是哪只桨」  桨起水合对游客0812说:「桨即使离开水,影子还会投射到水面,水总是会记住更多」  蒲戈心里一笑,他不相信她会记得什么,美丽而似是而非的话,聊天久了,总会说几句的。  然后,他看到了一行字:「今天是8月12日」  蒲戈楞了一下,就如游泳高手忽然呛了一口水,他没想到,她真的记得,而她不该记得的。  游客0812对桨起水合说:「天气很好」  桨起水合对游客0812说:「夜很安静」  游客0812对桨起水合说:「你习惯于等待吗?」  桨起水合对游客0812说:「我习惯于不等待」  游客0812对桨起水合说:「你还习惯什么?」  桨起水合对游客0812说:「我习惯于所有以否定形式存在的状态,例如,不期待,不索要,不追究。。。」  蒲戈忽然觉得,他不配在这种状态下,听她说这样的话。  游客0812对桨起水合说:「我去睡觉了,晚安」  关了聊天室,蒲戈看到脚边熟睡的小薇,他解开了她手腕上的绳索,轻轻地抱她到床上去。  第四章  蒲戈,这位时间的游客,带着时间戳的小尾巴,不定期地出现在聊天室里,有时候相隔几天,有时候是一半个月,偶尔,他能碰到她,然后聊几句,话题随意没有方向,彼此的了解却渐渐多了,他知道她是一个微电子设计工程师,而迎风也知道他在电子行业,是一个数字电视项目的项目经理,并且,他们在同一座城市。  在SM聊天室,人们都避免谈到现实的个人情况,对真实的姓名,工作单位,每个人都晦深莫测,这种另类的感触还是在虚幻世界里让人自如一些吧。而蒲戈和迎风,却是这另类人群中的另类,他们谈论工作,生活琐事,电影,书籍,因为迎风公司的产品中,有数字电视的芯片组,这使得他们甚至可以探讨技术。聊天的时候,他们越来越像投缘的朋友。  每次的聊天都很节制,他们几乎不表露感情,就事论事,也很少开玩笑。天知道,迎风是多么喜欢和蒲戈聊天。每当看到这位游客时,她的心是雀跃的,温热的,甚至于稍许的哽咽,她想,这是多么好啊,有这样一个人可以说话。她的话题越发的简单起来,甚至流露出了自己的喜怒哀乐,她不再是那个不动声色的桨起水合了。  蒲戈能觉察到这一点,而且,他知道迎风知道他所感受到的她的变化,这感觉微妙而温馨,蒲戈以为自己的铁石心肠已经丧失了这种感触的能力,而这一次,这个人,让他觉得,是有那么一点不同的。  蒲戈是男人,而且是个强悍的男人,有着男人的不可避免的特质---对女人的好奇。他想知道她的样子,想听到她的声音,想在脑子里有个实实在在的身影来承载他的想象。可是,每次聊天的时候,他看到桨起水合兴高采烈地谈着那些不相干的事情,他不知道怎么开口问她这些,她仿佛生活在真空里。  终于,有一天,他很直接的说:「我们见一下吧」  沉默了片刻,他看到屏幕上的回应:「你忘了我的名字叫桨起水合」  蒲戈问:「为什么?」  「因为这已经是最好的了」  蒲戈想,她怕什么呢?也许,她是对的,这是最好的了。于是他回答的也很简单:「好吧」。  一时间,迎风不知道说什么,她想,女人和男人是多么不同,女人要的很多,却很虚幻,男人要得很少,却如眼前的水杯一样实在。她珍惜他,珍惜他们之间可以通往对方心底的那条路,她不愿意因为不可预测的现实而关闭她走得如此欢欣的这条路。  这已经是她敢要的最好的了。再要,她会伤害自己的。  之后两个月,迎风再没碰到过游客。但是,她不会忘记他的,她已经把他变成了自己的收藏,藏在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迎风想,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吧,桨起,水合。一个没有故事的故事。  再碰到游客的时候,已经是新一年元旦的午夜。迎风喜欢节日,看到大街小巷的人兴高采烈的样子,商场里人潮涌动的热火朝天,她会莫名地高兴起来,夜幕降临,迎风站在阳台上,看远处的烟花绚丽如梦地开放,她想,大家是不是都和我一样高兴呢?  回到计算机前的时候,她看到了一行字:  游客0101对桨起水合说:「我很想你」  迎风的眼眶一热,她想,他终于还是来了。迎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机智,敏锐全都派不上用场,说什么都怕不对,不说又怕他以为自己不在而离开,情急之下,她飞快的回了一句:「不许走,等我想想」  游客0101对桨起水合说:「呵呵,慢慢想」  迎风定下神来,他说他想她,他说他想她,可是,可是一定不能当真的,虽然她一直都在想他。她想了半天,回了一句自己都觉得俗滥的话:「想我想得都想不起来了?」。  蒲戈想,你这个傻丫头。  他不再说这个话题了,他说:「这阶段很忙」。  蒲戈的项目方案选定了,项目进入了实质性阶段,设计,调试,测试只至试产,现在的电子产品的生命周期都很短,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慢慢研究,一旦方案选定,接下来的事几乎没有喘息的机会,一步推着一步,只能向前,这两个月蒲戈全心投入产品设计,目前样机已经生产出来,虽然还需要做一些修改,总算能喘息一下了。  新一年的第一个晚上,他想和人说话,不是分享,也不是分担,他需要陪伴。他想到了桨起水合,而他知道,他从来没忘掉她,虽然他以为他会忘掉。  那个不愿意见面的女子,天真和成熟奇妙地混合在她身上,他无法忘掉和她聊天时的默契和懂得。  迎风渐渐平静下来,在自己一再警告的内心下,最初那甜蜜的慌乱被压下去,她慢慢恢复了正常说话的状态。  她想了想,问到:「你们选的哪家公司的方案?」  游客0101对桨起水合说:「明捷,目前还有些小问题,下周,我们会去他们办公室再商讨改进的方案。」  迎风愣住了,世界真是很小,他用的,就是她们公司的产品。这次迎风不得不停下来,这是一次选择,进,或者退。  蒲戈又问:「你是哪家公司的?说不定你们的方案曾经也是我们选择考虑过的呢。」  桨起水合对游客0101说:「我就在明捷」。  游客0101对桨起水合说:「哦,这样」  桨起水合对游客0101说:「呵呵,这样」  顿了片刻,迎风想,或许,刻意躲避比让事情顺其自然地变坏还要坏。于是,她说:「或许我们有机会碰到,可以告诉我你的电话吗?」  迎风的字发出去,还没显示在屏幕上的时候,她看到了他发来的手机号码。  迎风没有犹豫,她直接拨了过去。  回铃音响了一声就被接起,她听到一个明快的声音清晰的传来,于是她说:  「你好,我叫柳迎风」,  「我叫蒲戈」。  蒲戈说,「还说不见我呢,这次躲不过了。」迎风心里想,要躲是躲得过的,不过,这次不躲了。  他们没有想到,世界确实很小。  第五章  周一,蒲戈和同事一起来到了明捷,在会议室和明捷的技术工程师讨论了目前遇到的问题,清一色的男人,蒲戈倒是暗暗松了口气,虽说知道迎风在明捷工作,也不用非得在这种场合下碰面。讨论快要结束的时候,蒲戈提到一个新的要求,因为调试的需要,他们希望明捷开放一个接口,可以使得他们将调试中关注的信息输出分析。一起开会的明捷技术工程师说,这个可能要问研发的人才能知道是否可以做到。  就着会议室的电话,明捷的技术工程师拨通了一个电话,蒲戈听他讲到:「迎风,有空吗?能否过来一下,正在和视讯的工程师讨论一个问题,他们有一个要求」。「嗯,好的,在黄河会议室等你」。他放下电话对蒲戈他们说,请稍等一下,我们的研发项目经理就到,和她一起讨论才有结论。  蒲戈忽然觉得有点紧张,他听到明捷的工程师提到了迎风,不知道她会不会来,忽然有种没准备好的感觉。  迎风推开会议室的门,径直走了进去,站到了同事的身边,同事向明捷的工程师们介绍到:「这是我们研发部门的项目经理柳迎风,我们技术支持负责最基本层面的支持,如果有了蒲先生提出的要修改产品的问题,还得请研发部门参与讨论,再决定要不要实施。」  迎风向大家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你们好,我是柳迎风,研发部的」,望向桌对面,明捷来了4位工程师,她一眼就认出了蒲戈,她知道是他,消瘦,清朗,眼中有少许的踌躇,她望了望同事,同事会意,分别介绍了明捷的工程师,她猜中的,正是蒲戈。他是目前这个项目的技术经理。  迎风说,大家请坐吧,请把你们的想法谈一谈。她的声音温和,还有一点点童音,是那种听一次就不会忘记的声音。  蒲戈定了定神,开始谈他们的想法和要求,迎风的目光变得专注而心无旁骛,有个问题很难阐述,迎风建议说,蒲先生,你在白板上画一下吧,这样好理解一些。蒲戈起身走到白板前,开始写出关键点,然后他转过身,迎上了迎风不动声色的眼光。  迎风看着他,这个清瘦干净的男人,目光沉稳温和,声音低沉温暖,她看着他,有种在梦中的感觉。  随后他们讨论到一些细节问题,迎风尽可能把蒲戈的要求细化和具体化,最后,她把自己理解的又复述一遍,征询蒲戈:「就是这些了,对吗?」蒲戈肯定后,迎风说:「我会和部门同事商量一下,这个周三答复是否可以实现,如果可以的话,周五我们会给出描述文档和时间表。」  销售部的人适时进到会议室,午饭时间了,他邀请大家一起去吃个饭,毕竟,这是明捷重要客户的第一次造访,迎风本来是研发部的,不会参加这样的活动,而现在的阵势,不去都不成了。  迎风站起来,等到蒲戈走到身边,微微一笑,和他一起向外边走去。  蒲戈转过头看着迎风,她的个子娇小,走在旁边,头还够不到他的肩膀,穿着一袭布质深蓝暗花连衣裙,衬托出她完美的腰身和丰满的胸部,沉静中透出妩媚。而她干净稳重的职业气息,将她的女性特质自然的封闭起来,一时间,蒲戈不知道说什么好。  迎风向蒲戈悄悄说:「会不会见光死?」,说完便笑起来,清风拂面的轻松感觉,蒲戈说,「想死没那么容易,已经上升到公务层面了」也开心的笑起来。  由于工作的关系,迎风和蒲戈有了来往,他们总是因为工作才打电话,电话中除了工作,也不谈别的事情,也许,他们的另一面,在聊天室的时候才会呈现出来。  蒲戈昨天下午去了明捷,和明捷的技术支持工程师一起做了整个下午的实验,直到下班时间过了1个多小时才结束。当他开车从明捷的停车场出来后,远远的,他看到了迎风。  她背着电脑包,在暮色里独行,夕阳在她的身后拉下长长的身影,她不时抬头看看天,走得很从容。蒲戈轻轻将车泊在迎风旁边,摇下车窗说,上来,我送你回去。  迎风没有推辞,她坐上车,只是简单说,在诺西小区。  一路上他们没有说话,蒲戈专心开车,迎风专心看着窗外的天空,今天有火烧云,天空真美。  到了迎风的住处,迎风问,「你回家有事吗?或者和别人有约吗?」蒲戈回答到:「今天倒没什么事。」「那停到地下车库吧。去我那里。」  迎风说得那么自然,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该来的总是会来,他们都知道。  第六章  一整天都没有蒲戈的电话,迎风并没有不安,她喜欢这种利索的关系,在她看来,没有什么好说的,要说的,在床上就已经都对他做了,而他的反应,她很满足,语言,不再需要。  迎风享受着这种安静的满足,下午的时候,拌了蔬菜沙拉,坐在餐桌边,边吃边看书,偶尔发发怔,懒洋洋的感觉洋溢全身。  午夜时分,迎风躺到了床上,她闭上眼睛,在心里轻轻叫了声,蒲戈。  几天过去了,和事情发生前没有两样,但迎风知道,是有些什么不一样了。  一个星期后,蒲戈打来了电话,工作电话,安静的办公室里,迎风的声音平淡有礼,那是一个很长的电话,她耐心地和蒲戈讨论着,电话结束时,下班的时间已过了半个小时。  蒲戈放下电话,他简单记录了一下刚才和迎风讨论的结论,收拾好电脑和办公桌,起身离开了办公室。他没有忘记,结束和迎风的电话前,他问了一句,「还不下班?」,迎风说,「还要处理一下邮件,半小时后也就走了」。  迎风走出办公楼的时候,泊在门口的一辆车摇开了窗子,她听到有人喊了声,「迎风」,她从声音中辨认出了蒲戈,便走到车旁,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上。  车窗无声地摇上了,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车子平稳安静地启动。  迎风开门的时候,蒲戈就贴在她身后,他的手从后边搂住了她,俯下头轻吻着她的脖颈。  门一推开,蒲戈在身后迅速地关上了门,一把抱起迎风就往床边走去。他将迎风扔到床上,迅速扒光了自己的衣服,伏下身开始脱迎风的衣服。  迎风闭起眼睛,抚摸着蒲戈正在解开自己衣服的双手,她喜欢这双饥渴的手。  然后是蒲戈的唇,温热干燥的气息在迎风的身体上烙下,移到她的小腹,大腿,脚踝。  蒲戈跪在床上,抬起迎风的腿,将迎风的脚抵在自己的胸口,他低下头,看着这只小巧匀称的脚,脚趾像一窝小白兔,指甲发着粉红色的光泽,穿了一天的丝袜,散发着一种甜腥的气息,蒲戈捏住迎风的脚,拇指顶住脚心,他俯看着迎风的眼睛,手指轻轻地摩挲起来,迎风的身体忽然绷紧了,她睁开眼睛,迎上了蒲戈的目光。蒲戈的眼睛里有种控制和玩弄的戏谑,眼睛深处闪动着兴奋的光芒,他看着迎风迷离的眼睛,想看到她更加迷离地不可遏制地呻吟和扭动,迎风迎着他的目光却渐渐冷清下来,一种孤傲的索要的水光在她的眼底泛起,她忽然抬起了脚,踩到了蒲戈的脸上,眼睛看定了蒲戈。她的脚趾在蒲戈的脸上抚摸着,他的眼睛,脸颊,然后是他的鼻子,最后,她轻轻触到了他紧闭的双唇上。蒲戈怔了一下,迎风定定地看住他,沉默着,沉默着,沉默的背后,是最深的索取。蒲戈慢慢张开了嘴唇,探出舌尖,轻轻碰触到迎风的脚趾,一下,两下,三下,然后他闭上了眼睛,不断用嘴唇轻吻着那只握在手中的脚丫。  再张开眼睛的时候,蒲戈看到迎风的眼帘低垂着,脸上绽开一丝满足的笑意,他张开了嘴巴,犹豫了一下,把迎风的整个脚趾都含进了嘴里,腥甜的气息让他莫名兴奋,他开始吮吸她,舌头迟迟疑疑地在她的脚趾间游走,迎风把脚更深地插出他的嘴里,然后,他听到迎风满足的叹息。  他的吮吸渐渐变得贪婪,那只小巧的脚丫开始主宰他的渴求,他伸入脚趾缝的舌头会被她夹住,然后她移动着脚,他的舌头和嘴巴便追逐着她的移动,忽然,她抽出了她的脚丫,趾尖划过他的脖子,胸口,小腹,踩住了他坚挺的欲望,抬起另外一只脚,夹住了他的阴茎,蒲戈一阵颤栗,他低下头,看到自己的阴茎被夹在两只小脚柔软的脚掌间,甚至能感觉到她脚心的脉动,不由自主地,他轻轻在她的脚间抽动起来,他的下体火般发烫,他已经顾不上掩饰,他只想让她看到,他的欲望因她如此强悍,他抽动着,轻轻叫着迎风的名字,越来越快,他低头看着自己的阳具被夹在小巧纤细的脚掌间,有种诡异的刺激,模模糊糊中,他听到自己的喘息和呻吟,然后,他的脑中一片空白,失控的欲望决堤了。  蒲戈保持着跪姿,闭着眼睛,他不想睁开,也无力睁开,仿佛闭着眼一切还可以停留在事情没有发生之前,睁眼就意味着必须面对眼前了。床一动,迎风的身体贴了上来,她的胳膊环上他的脖子,然后,她滚烫的脸埋到了他的颈窝,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停止了。  蒲戈一阵茫然,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做什么,他梦游一般挣开了迎风的胳膊,没有看她,捡起地上的衣服胡乱套上,衬衫的扣子错位了,裤子的拉链也磕磕绊绊地拉不上去,他只觉得混乱,并且也只能更混乱的整理,最后,他终于认为穿戴整齐了。  门咔嗒一声开了,然后又咔嚓被轻轻带上,蒲戈没有说一句话就离开了。迎风软下来,坐到床上,她的手搭到脚上,碰到冰凉的滑滑的散发着生腥味的精液,无意识的,她用手指推抹开,她的脚变得湿润而粘滑,她想,她就是想这样要他。  第七章  迎风一路上都在想着冰箱里的那颗圆白菜,那是上周末去超市时买的,今天已经是周五了,一定要赶紧做了它。进门放下东西,她直接进了厨房,剥去最外层的叶子后,那颗圆白菜看起来还是鲜嫩如初,她愉快的松了口气,然后细心的撕扯起叶片来,她要做一个手撕包菜。叶片一片片被撕碎,在菜蓝里蓬蓬松松的堆成一包,油热起来了,鲜红的辣椒煸出了香味,支棱着的叶片在翻炒下渐渐服贴起来,最后洒上糖,醋,淋上蒸鱼豉汁,香喷喷的菜出锅了。  将菜端上桌子,迎风在餐桌边坐了下来,一个人也要认真吃饭。  打开电视,新闻联播刚开了头,播音员一如惯例的播报「今天是4月21日,农历3月17」,迎风怔了一下,蒲戈离开已经有一个月了。  一个月里蒲戈只因为公事打过几次电话,迎风倒是松了口气,起码他没有因为那些事情影响到正常的工作和生活,她喜欢有着正常心智和坚韧神经的人,一如她自己。  只是,那些发生过的事情在空洞的新闻播报的声音下,一点点浮现出来,她的脚趾仿佛还能感受到他柔软饕餮的唇舌,温热的舌尖在她的脚趾间穿行,一如灵动的蛇缠绕着她,喂食着她的贪欲。他的坚硬的下体在她的脚掌心,是急切讨好的玩具,睁开眼时,那张混杂着惊恐的兴奋的脸带给她的满足感,是一个月后的现在也挥之不去的。、  收拾完碗筷,看书,洗澡,不知不觉又是午夜了,对于一个喜欢独处,有阅读癖好的人来说,打发时间从来都不是问题。迎风总是在这时候,才能想到上网。  登录后,她去倒了杯茶,那么清淡的名字,很少有人搭讪的,她随手给那盆绿萝冲刷了叶片,换了新鲜的水,放回位置后,她满意的注视了片刻那越来越浓的绿。  回到电脑前坐下,她惊奇的发现,居然有人跟她说话。  哈姆雷特对桨起水合说:你好  平淡的开场白,她想。  桨起水合对哈姆雷特说:你好  哈姆雷特对桨起水合说:你在做什么呢?  迎风笑了,她回答:绝对不是在思考活着或者死去的问题,你放心  哈姆雷特对桨起水合说:你是S还是M?  拘谨而无趣,但是她尊重别人的聊天方式。于是她回答:S  哈姆雷特对桨起水合说:你为什么是S呢?  迎风一怔,她问:那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呢?  屏幕上沉寂了。迎风只是安静的坐着,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哈姆雷特对桨起水合说:你很鄙视你的M吧?  迎风问: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哈姆雷特对桨起水合说:M多下贱啊,一个男人那么没有尊严,除了鄙视,你难道能爱他吗?  迎风的眼泪忽然流下来,这不算哭泣吧?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哽咽,只是泪水不停的涌出,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伤心。  桨起水合对哈姆雷特说:除了爱,还能有什么原因可以向一个人索要如此之多?  久久,屏幕才有了更新。  哈姆雷特对桨起水合说:你有几个M?  几个?过了很久,她才缓慢的敲到:我希望是那一个。  屏幕上再无回音,哈姆雷特消失了。  迎风呆坐着,午夜,借助一个陌生人的口,她才知道了自己对蒲戈是多么的不舍。  烟头的火光一明一暗,蒲戈沉没在黑暗中,他从来不屑于刻意隐匿自己的身份,但是刚才,甚至于一个月来,他都在忐忑地等待,在他和迎风相遇的聊天室里等待。在了结一些事情和面对一些事情之前,他必须知道能让他做出决定的原因。  离开迎风家之后,他冻结了那个傍晚的记忆,最初的慌乱,让他无法面对发生过的一切。他们在那个聊天室相识,但是他从没有想到过迎风的倾向是S,更没想到过,多年来一直从强势中获取快乐的自己会为了她而改变。他无法接受那样的自己。  电话响起来,从闪烁的屏幕上,他知道是小薇来的电话,接起电话,小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主人,奴想主人了」。一阵疲倦袭来,他想了想,还是说:「你过来吧。」  半个小时后,门铃响了,蒲戈打开房门,小薇像狐狸一样柔媚的闪进来,他还没关好门的时候,她已经匍匐在他的脚下,亲吻着他的脚了。  往常,蒲戈会兴奋起来,手中的项圈会套上小薇的脖子,他走向屋内的时候,小薇会卑贱讨好的,欢快的爬行在他身边。  蒲戈的手中空空的,他只是轻轻对小薇说,你起来吧。  小薇抬起疑惑的眼睛,虽然这一切太不符合常规了,但是她还是乖巧的起身,也许主人今天有什么新的想法呢。  「坐下吧,坐到沙发上。」蒲戈在酒柜旁的高脚椅上坐下来,远远的注视着沙发上局促不安的小薇,她真美,娇柔而温顺,双眸中是等待婉转承欢的殷切。蒲戈却只感觉到愧疚。  「小薇,你为什么喜欢做奴?」蒲戈忽然问道。  小薇从来没见过蒲戈如此正式的样子,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看着蒲戈,他浑身散发的气息没有一丝欲望,只有认真,和一丝疲倦。  小薇收起了平时的媚态,想了想说:「在那种状态下,我觉得欲望能最充分地得到满足。」  「为什么选择我?」蒲戈接着问。  「你让我信赖,还有,你了解我的渴望,因为这种了解,你给予我的都是我感到快乐的方式」。  蒲戈深深的看着她,「你的渴望是什么呢?」  「我渴望做一条下贱的狗,被羞辱和虐待时,我会觉得深深的耻辱,这种耻辱和下贱的感觉会让我极度的兴奋」  「那么,你并不爱我,你只是爱你的欲望」,蒲戈轻轻的呼了口气。  小薇惊慌的跪下了,急切的分辨到:「主人,我当然是爱你的,你能给我那么多快乐,我可以做任何你要我做的事情」。  蒲戈打断她说:「你爱我是因为我能满足你的欲望,不过,这也很不错了,我们虽然有不同的初衷,却有着不错的感受,虽然这感受有点错位」  小薇困惑的看着蒲戈,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她想,这场谈话赶紧结束吧,只要主人的项圈戴上脖子,一切就简单了。  良久,蒲戈开口了:「小薇,我们结束吧,好在我们一起的时候很快乐」  小薇站了起来,在酒柜的射灯下,蒲戈面无表情,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走近蒲戈,扑通一下跪在蒲戈脚边,小薇已经是泪流满面,她疯狂地摇着头,「主人,你不要我了?奴做错了什么?只要你告诉奴,一定都改了」  蒲戈拉起她,轻轻的抱在怀里,「我不再玩这个了」  「不可能,你不要骗我,你是不是有了新的奴,我不在乎,我可以和她一起侍奉你,真的,也许那样更刺激呢」  蒲戈怔怔的看着她,「我爱上了一个人」  小薇止住了哭泣,眼里是疑惑和不屑:「欲望从来都会战胜爱的,为爱去做违背欲望的事,你真傻」。  蒲戈苦笑着:「你看,这就是我们的不同」。  小薇走了,好在她知道结束的原因后,她便不怎么留恋蒲戈了,她只需要给自己的欲望寻找另外一个搭档,那并不会太难。  第八章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过不在餐桌上吃饭的经历。  这种情况通常在年轻时发生得更为频繁。刚刚走出学校,豪情万丈背井离乡在异地展开新鲜的生活,或认真或马虎地找了个工作先做着,住在租来的房间里,也许是几个人合租的公寓,客厅里通常没有餐桌,即便有,也因为是在公共区域而少人打理或堆满了东西,好在一个人的晚饭很好对付,一只捧在手里的碗,内盛面条,或者是米饭上盖着菜,游走着,或者坐在电视前的一个小凳上就吃完了。即便是几个人要隆重的合伙聚餐一次,也可能是在电视前的茶几上,摆满了装在各色一次性使用的食品包装材料中的速食食品,纸盒,塑料袋,瓶装的饮料,一次性的纸杯,没有章法地摊满桌子。。。生活刚刚热辣新鲜的展开,人们总是被身外的声音和画面吸引,那些来自电视的,收音机的,电脑屏幕的,唱机的,喧闹而无关的声音和画面。吃饭,看着面前的碗碟和碗碟里的饭菜,好好地吃一顿饭的渴望总会被其他趣味挤压在最不容易挣脱的角落里自生自灭。  但是有一天,终归会有这样一天,你想坐下来,坐在餐桌边,安稳的,不紧不慢地吃一餐晚饭,头顶是暖色调的明亮的灯光,桌子上是成套的餐具,隔桌或者相邻坐着的,是你至亲的人,妻子或者丈夫,父母,孩子,温暖妥帖的关系,不需要用身体距离来证实亲密的人,不再被别人的生活吸引,面前的碗碟,在灯下,在团团的一圈人或者孤单的一个人面前,散发着俗世的气味和安静的光。  迎风独自坐在餐桌前,端起了饭碗。  门铃响了。  迎风的心跳了一下,然后又归于平静,她放下碗,走到门前。打开门,是蒲戈。  他们好像从来不需要说太多的话。迎风拿出拖鞋,就好象每天晚上他都会回来一样。  「还没吃饭吧?一起吃一点?通常我都多做一些,剩下的热热,又是一顿饭,一个人就是好对付」。蒲戈坐了下来,看着迎风拿出一只和餐桌上一样的碗,盛满了饭。  迎风在心里搜索着话题,可是临到说出来的霎那,又觉得多余,她索性就沉默下去了,她看看蒲戈,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只是安静地吃着饭。  迎风放下碗筷的时候,蒲戈起身收了起来,走进厨房,水声响起来了,迎风擦干净桌子,站在了厨房门口。  厨房的门是木制的格子推拉门,迎风靠在门框上,看着在水槽前默默洗碗的背影,厨房的灯光真明亮啊,蒲戈就这样背对着她,一心一意的刷碗,沉默的背影透出一股委屈。迎风的心一软,她爱他,或许她可以换种更像女人的方式爱他?  蒲戈刷完了最后一只碗,他默默的站在那里,用肥皂仔细地洗着手,忽然,他说:「你可以打我,但是你一定要爱我。」  迎风一怔,然后她笑了,她从背后一把搂住了蒲戈,她的脸贴在他的背上,她的手紧紧环住蒲戈的腰,轻轻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有多爱你。」  迎风抱着蒲戈,一瞬间,她尘封多年的感觉都鲜活起来,像水一样,开始在她的全身涌动,迎风觉得无法控制自己了,她等这一天已经很久,所有渴望的表达都涌上她的指尖,她的手指开始肆无忌惮地游走在蒲戈的身上,她探进蒲戈的衬衫,抚摸着他结实的小腹,然后,她毫不犹豫的解开他的皮带,拉开拉链,然后探进手指,开始在他的小腹,大腿上游走,她不去碰他最敏感的地方,但是她知道他已经高高挺立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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