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垮掉的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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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1-10 10:47:1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那个夏天是炎热的,热的让人无法透气,树上的知了不停地吼叫着,全然不顾人们听觉的忍耐力与躁动不安的心情    五单元是我们住的这两个楼单出去的,单元门朝着外开,不在楼里人们的视线范围之内,因此它的门洞里就成了我们白天消暑纳凉的避难所。不足20平米的空间,经常是扎着三堆人,都在玩着“三抠一”,赌注是515的,即5分、1毛、1毛5的,参战人员的平均年龄不足18岁,我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叼着根红梅烟,哼着小曲,我依然沉浸在刚才一把“百子剃”上,(即叫100分,我赢了)我已经赢了差不多10块钱,对于那个年代的人们,这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可以买三条红梅烟或者到老莫、新桥的去暴撮一顿的,或者还可以到和平去吃无数瓶带着冰碴的酸奶,呵呵,美出鼻涕泡了。眼下,我必须稳扎稳打,保住胜利果实不倒流,因此,接下来的牌,没有200%的把握,我是坚决不叫,留着好牌黑他们丫的,以图借此扩大战果,哈哈。   进出单元的居民,用一种愤恨而又无奈的眼神扫着我们这帮乌合之众,每每至此,我们也用一种叫板和趾高气扬的态度注视对方,最终,居民不愿意以家里玻璃被打碎为代价而惹我们。  下午快5点的时候,乌鸦终于因为叫了一把80,被我们给破了,而且又是上楼还带着上车一拐弯,把丫给打立了,牌局也只好终了。今天手气倍儿壮,赢了将近20块,跑路是不可能的,这帮爷们都在摩拳擦掌地准备打抽风呢,于是,我们商量晚上的安排,最终决定先去新桥吃饭,然后到文化宫看露天电影,顺便一起去嗅蜜    那时,出租汽车是外宾和海外同胞的奢侈品,国人只有骑自行车和坐公共的份儿,要不您就11路,腿儿着。我们一窝蜂地挤上9路汽车,买票的可能性近乎为零,因为个个都是“百日蹭车无事故的主”,谁买票谁就是面瓜,售票员大姐、大妈的也不会因为1毛钱的车票和我们怄气,就全当是共产主义了。  新桥西餐厅在接待有头、有脸儿、有款的人士的同时,经常地被我们这样一群一群的没头、没脸儿、没钱的所谓垮掉了的一代人所骚扰,当然,饭钱还是要给的,这里是不可能曾吃蹭喝的,餐厅的后身可就是东交民巷派出所。    沙拉、酸黄瓜、泡菜、红烩泥肠、罐鸡、罐牛、铁扒杂拌、奶汁烤鱼、炸猪排、红菜汤等等,都是我们的最爱。什么左手拿刀右手拿叉,什么绅士礼仪在我们身上全然不现,暴撮是我们的宗旨。好在我们一般不怎么喝酒,偶尔也就是几个扎啤,仅此而已,否则,还不知道场面会是什么样子。    今晚我们是坐在进门右手的长条桌,桌子的一端已经有一对男女在吃着。从一进门看到这对男女,就知道那个女的是个喇,无论从衣着打扮还是外观上都是一眼可以看的出来的,我绝对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男的有个40岁上下,而女的绝不会超过25,一边吃着,女的还时不常向男的撒个娇,让男人用叉子叉起食物喂她,肏,就是巨骚的那种。    点完菜,一边等着饭菜我一边向那个女的飞眼,几位革命战友在此刻无需言词,当然非常自觉地扮演配角。每当女的吃一口,我总是随着吧唧一下嘴,并用舌头舔舔嘴唇,当女的发现了这一幕之后,看着这一帮毛头小子,有点不知所措。那个年代,社会上属这等年龄的毛头小子混(混蛋的混),人们称之为“垮掉的一代”,做事从不考虑后果,什么想不到的事情都可能出自我们身上,似乎她不愿意惹我们,不时把脸扭向一边。那个男人属于一眼一看就是面瓜的那种人,对于我们这边的淫秽挑衅根本不懂,还是一如既往地哄着女人。    正在这时,我们点的泥肠上来了,我用叉子叉起一根泥肠,随手在冷菜盘子里拿起一个生的洋葱圈,朝着女的晃动着,然后把叉子叉着的泥肠反复在洋葱圈中穿来穿去,周围的革命战友发出一阵又一阵淫秽的笑声和嘘声。女人的脸红了,我还真不知道她还具备这种功能,看起来也就是个小玩闹,不是什么职业大喇,多少还有点害臊。我得意地停止了这一阵子的淫秽挑逗,开始和大伙埋头苦吃。三儿屄小声对我说:你丫还真行,怎么着?想下手了?我一面嚼着炸猪排,一面说:肏你大爷的,人家旁边有老爷们,你丫不是存心让我磕炸了吗!我磕炸了,你们丫的看热闹啊,玩勺子去,我才不中计呢,你丫要磕自己去磕,别他吗的老跟我套磁。哈哈哈哈,大伙一阵狂笑,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这孙子丫还真尖屄,哈哈哈哈!!    或许是与我们这样一帮人同桌就餐有一种极大的危机感,女人说吃饱了,让男人结帐起身就走。服务员说您还有一道菜没有上,女的摔下一句“不要了”,忙不迭地向大门走去,我连忙接上话茬:别呀,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浪费是极大的犯罪,怎么也不能浪费呀,来来来,服务员,把那个菜就上到我们这桌吧,我们也当一回雷锋,帮助一下他们完成任务。哥几个异口同声地附和着:是呀,我们就是雷锋!服务员似乎对我们这帮人已经习以为常了,等那对男女走了以后,才对我们小声说:小祖宗们,以后别大声叫唤,让人家听见不好。说着,把一盘大虾沙拉端了上来。我肏,这对狗男女,真够奢的,大虾沙拉都敢点。忙问服务员,这个菜应该早就上了,怎么现在才上啊?服务员说:点这个菜的不多,刚才没有大虾了,到饭店那边取的,所以晚了,便宜你们了。我们异口同声的说:哦!原来您就是活雷锋啊!嘎嘎嘎嘎!   盘干碗净,喝着北冰洋汽水,抽着刚在这里买的星湖凉烟,大伙儿看着我结帐,一顿暴撮,不到12块钱。(写到这里,万分怀念那个时代的消费标准!)起身,向今晚的下一个目标----劳动人民文化宫走去。   文化宫为了消夏,经常有露天的电影放,下午6点以后,只要买一张1毛钱门票(白天门票5分)就可以随便看。电影一般是晚上8点或8点半开始放,有三个放映点,你爱看那个就看那个。进门后,我们便兵分三路各自行动,说好了电影散场后在正门等。   我比较诡秘,没有去看电影,今天是周末,这里有一个自发的婚姻介绍角,都是来自北京各处的征婚的人们。其中有一些是家长或者同事、朋友代替主人公来牵线搭桥的,很是热闹。我也是听另一个在这里得手的哥们说的,所以,一头便扎向那个神秘的一角。   果然,几十个看上去神神秘秘的人在一片树林中晃动着,我走过去一看,多一半是大人,心里不禁凉菜了。于是便一背手,在这些人的外围慢慢地溜达着观察,时不常凑近交谈的人们偷偷地听着人家在说什么。忽然,身后有人叫我:哎,同志!我一回头,两个三十左右的妇女正站在我身后望着我。我说:什么事?其中一个妇女说:你是自己找吗?我说:嗯,是呀!问:你多大呀?在哪里上班呀?我说:23了,搞文学的,在杂志社工作。妇女说:哎哟,你长得真年轻啊。家里几口人?我说:三口,父母和我。妇女说:有房子吗?我说:两居室,父母一间,我自己一间。两个妇女互视了一下说:他的条件还真好。您想找什么样的呀?我说:找个漂亮、贤惠的。妇女又说:我们是给同事找,不知道你是不是看得上她。我说:是谁呀?妇女说:来,跟我们过这边来,她在旁边呢。我尾随着两个热心大姐,离开了人群,走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凉椅旁,那里坐着一个女的。热心大姐过去和她小声嘀咕了一会儿,领着那个女的过来了。走近一看,20多岁,中等个,长发用一条手帕系着,花衬衣、白裙子、白凉鞋,模样还真不错,反正皮肤挺白的那种,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一个纯字。这回轮到我有些紧张,毕竟这是有人介绍的那种正规的,不是我这个没有正经的小屁孩儿的强项,汗水不知不觉地开始往下淌。热心大姐说:你们认识一下,互相了解了解,我们就坐那边,不打扰你们了;说完两个大姐走到凉椅那边坐下。这时,我用手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对女孩说:你怎么还让这两个大姐亲自出面啊,你不会自己去呀。女孩低着头说:我不好意思。我说:你在哪儿上班呀?女孩说:我在国棉厂。我问:几厂啊?我们家离国棉厂可不远,我就住针织路。女孩说:二厂。我说:知道,不就在八里庄吗?我们老上你们那个足球场踢球,还净和八里庄的孩子打架,那边的孩子野。说完这话,我觉得自己走嘴了,这不是一个23岁的男人应该说的话题,我肏,要炸!可是那个女孩却微微一笑说:我们厂那边的孩子是很野,特爱打架,所以我一般也不愿意在那边玩。我不禁松了一口气,接下来是互报姓名,互相聊彼此感兴趣的内容;其间,我有意凑近她,在月光下仔细打量了她一番,确实是个不错的女孩,她叫荣荣,今年21岁。这时,两个热心大姐走过来,叫女孩到一边小声说了会儿什么,然后过来对我说:荣荣对你感觉不错,不知道你什么意见?我说:处处看吧。那好,你们一起处吧,我们就把她交给你了,你可要送人家回家啊。我说:没问题,大姐放心吧!  大姐们走后,我和荣荣开始在公园里溜达,这时我的强项开始发挥出来了,一阵的狂侃,各种各样的笑话一个个往外蹦,荣荣被我完全侃晕菜了,渐渐地主动拉起了我的手。(写到这里我终于找到一个答案,现在流行的“晕”字,原来我们在20多年前就已经使用着。同时,我又回忆起电视剧《过把瘾》中方言和杜梅离婚后,方言在文化宫树林里搞对象的场面,简直就是生活的再现,不同的是方言是在白天,我是在晚上。还有,那时搞对象,重要条件之一就是你是否有房!)    时间不早了,我估计电影快散场了,为了不被阶级敌人们发现我的胜利果实,我决定提前撤退。于是,我拉着荣荣向东门走去。出了东门,我们漫步在长安街上,体验着初识的快乐。    其实我很清楚,那完全是一次胡闹,不过满足了一下我那颗驿动的心的好奇感,而荣荣却不同,似乎从那时起,她认为自己已经开始了恋爱。    我们是走到了东单又走到了东四,才登上了112路电车,送她到了八里庄,她把车间的电话告诉了我,让我明天和她通话,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我哼着小调,回到楼里的时候,发现问题很严重。哥几个蹲在根据地那块儿正瞄着我呢,肏,这下完蛋了,免不了要来个连夜突审。果然,阴阳怪气地声音一个个从黑暗中飞来:说吧,说吧,为什么脱离大部队?为什么要单独行动?把今晚的一举一动从实招来,,,扛是没法儿扛了,面对这般执着的大部队,只好拣主要的说上个一二,不然今晚睡觉就成问题了。虽然交待了,仍然招来阵阵恶骂:肏你大爷的,你丫和蜜去压马路,我们都是空手而归,还害得我们大家到处找你丫挺的,明天你丫必须把那个蜜带来给我们大家展展,要不不算完。 第二天下午,“三扣一”依旧进行着,不时有人提醒我,该打电话了啊,我都一一搪塞着。我知道,和荣荣第二次见面,可能就是我们的终结,因为18岁的人在生活中是无法演好23岁人的戏的,我不知道能装多久,一旦被识破,自己还是很尴尬的。但是,最终我还是无法躲避哥们的强大攻势,只好到公用电话那里去拨打这个我不愿意拨打的号码。    打了10分钟,一直占线,可见荣荣她们那里电话利用率之高。过了一会儿,电话终于通了,我让接电话的人帮我找荣荣,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类似歇斯底里般的尖叫:荣荣,电话,是个男的,还挺年轻的!在一阵儿嬉笑打闹声之后,电话里传来了荣荣的声音。我约她下班后来我们这里,她有点犹豫,我说我会到车站接你的,她才同意,说好了时间地点,我挂断了电话。回到“三扣一”的阵地,我一直在观战,生怕误了时间    离见面还有半小时,我跑回家,洗了一把脸,换上了一件白衬衣,甩掉拖鞋,穿上片鞋(白边懒汉鞋的代称),向车站走去。 天气很热,约摸她快到了,我买了两根大雪糕,坐在路边举着一根,自己嚼着一根。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当举着的大雪糕开始不停地融化的时候,荣荣从一辆刚进站的车上跳了下来,我忙站起身,把大雪糕举向她,当她刚刚接到手里,雪糕终于顶不住温度的考验,一下掉在地上,看着荣荣手里拿着的冰棍棍儿,我哈哈大笑,荣荣忙说:看,都怨我,来晚了。我说没事儿,我再给你买新的。    荣荣一边拉着我的手,一边吃着大雪糕,她的动作俨然现今楼凤给我们KJ的样子,也许从小爱吃冰棍的女孩子,长大后个个都是KJ的高手吧!我其实在等荣荣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把一切的真实情况告诉她。于是我结结巴巴地一点点说着我事先在腹里打好底的词儿,慢慢,荣荣的笑容不见了,表情严肃了,我心里大叫不好,要炸!但荣荣并没有发作,只是认真地听着我说的一切,还不时歪过头来仔细地端详着我。在我吭哧半天说完我要说的话后,荣荣站住了脚,说:那你从现在起应该叫我姐姐才对!我忙说:是啊,是啊!以前是我的错,请姐姐原谅我这个不懂事的弟弟。荣荣说:昨天我就觉得你哪里有些不对,可是就是没有琢磨过来,你也够胆儿大的,敢冒充大人去那里,不怕被人家发现说你耍流氓送派出所吗?我说:我哪儿流氓了,我不过是好奇,这事儿警察叔叔也不管呀,你说是吧,嘿嘿!讨厌,你可真够贫的,好了,不说了,那我以后就把你当我弟弟吧,反正我也没弟弟。我说:好啊,好啊!    正说着,远远的我看见那帮阶级敌人正向我们包围过来,我赶忙对荣荣说:姐,还有件事儿,我们那些哥们特别想认识你,他们非要见见你,没别的意思,就是验证一下我昨天脱离大部队的活动是否真实。你看,他们来了,你帮我罩着点啊!话音刚落,我们已经处于被包围的状态下,老二挤眉弄眼地说:哎哟,这是谁呀?快看,丫带的这个蜜还真够水的啊。嘎嘎嘎嘎,一阵怀笑顿时响起。荣荣笑着说:这些都是你的狐朋狗友吧,你们瞎起什么哄啊,我是他姐姐,不要胡说八道。他姐姐,他姐姐我们都认识啊,什么时候来了一个新姐姐呀?大家哄笑着。我飞起一脚踢向老二,骂道:你们丫的不许诬蔑我和我姐姐纯洁的友谊,你们丫的就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来。嘿,你们看这孙子还真能装大尾巴鹰,你丫忘了给我们捣乱的时候了。我当时的确有点后悔当初我极其狠毒地对他们带回来的蜜所采取的恶劣态度,真是应了那句话:报应啊! 荣荣正言道:不要闹了,人家都看我呢,肯定以为我和你们一样是坏孩子。我说:就是就是,咱们还是去吃饭吧。吃完饭看电影,我请客。吃饭、看电影,都是在非常融洽的气氛中进行的,当然时不常会有一些恶搞,只是没有特别过分,所以荣荣只是笑,并没有多说什么。或许她很清楚,她每说一句话,都有可能引来更多的话,故她变得緘言。以下內容跟帖回復才能看到    电影散场后,我依旧是送荣荣回家。在她家附近,我问她为什么听完我说的真实的一切她没有生气?她沉默了一会儿,轻声对我说:其实我曾经很气愤,但是我被你的诚实所打动。和你接触,我没有觉得你和你的年龄很一致,并且我觉得很快乐。因为我们厂子基本上都是女人,可能我在这样一个环境下有些逆反,渴望和异性交往,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第一次正式与异性交往就遇到了你这场恶作剧,可能这就是命。其实刚才我在惋惜,为什么你不能如你假扮的年龄那样和我相识,我为什么不能晚出世几年,所以说,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还好,我要感激你的是你能及时把真实的一切告诉我,这点足以证明你其实本质上并不像你们平时那样显得很坏的样子,你还是一个善良的男孩子。    那晚,在夜幕之后荣荣静静地走了;    那晚,在夜幕之后我静静地回家了。 24小时所发生的事情,在我和那个叫荣荣的女人的一生里,都会留下一个小小的斑痕。荣荣的斑痕我无从知晓,我的斑痕却鬼使神差般地在20多年后的一个夜晚再现于我的梦境,,,,,,     那年的深秋,我当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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